靜安莊住處01.JPG 

2010928日。妳目前是37週又2天。

 

媽媽昨晚夢到北京了。第一次去北京是在2003年初時候,舉著學術交流的名義,行個人旅遊探險之實。當飛機行至京城上空準備落地時,聽得機長報告目前平地氣溫才零下幾度,那時心情--那種對陌生異地才有的驚慌感與期待感,直到現在,都讓媽媽回味再三。媽媽對新事物、新地方總有泥足深陷的好奇,不過對與之而來的人際關係,就沒那麼強烈的感覺了,這也是異地吸引媽媽的另一個重要原因,就是舉目盡是陌生客。阿嬤說媽媽這叫「孤僻」,媽媽倒覺得這是媽媽之所以適合走學術(思考)工作的一個特質。

 

不過那趟去北京,媽媽還是意外遇見另一個「孤僻」的朋友,後來還和這個朋友共結連理,攜手人生。可見人與人之間的相處壓力,只發生在必須提醒自己努力微笑、心虛客套,或常得跟對方解釋自己想法時才會讓人忍無可忍。當我們遇到可以放心相處,交流無所障礙的朋友時,我們很自然就會變得「不孤僻」了。任何的詞彙,都有其使用的侷限,用「孤僻」來形容一個人的性格,不完全能指稱一種狀態,還是必須看使用的情境,和綜合考慮其相對義才能有較完整的理解。

 

後天爸爸就要從京城飛來台灣看媽媽了,所以盡管這幾天媽媽因為小魚長大壓在腹內疲憊不堪,還是在家中精神奕奕到處走動收拾。最常做的事,就是站在四面書櫥前想該讓爸爸幫媽媽把哪些書帶回北京家中。在台灣生活久了,累積的東西自然不少,其實也沒什麼捨不下的,就是那些書本之於媽媽的生活有存在的重量,雖然也知不過是外物,雖然曉得楚人遺弓,楚人得之也是美事一樁,但思及書到用時方恨少,總想著有朝一日還能重溫舊夢,就又捨不下了。其實都是執念而已。

 

媽媽預計要等到小魚一歲過後才會帶你回北京玩,太早回去阿公阿嬤會不放心,媽媽也沒自信獨自一人帶你。媽媽生完小魚後有很多事待做,在你回爸爸家之前,恐怕就得離開你一陣子先行回京。媽媽現在還無法預估你有多需要媽媽陪在身邊,只能到時再說。童年好短,媽媽想和你一起慢慢的走,為你珍惜,為你記憶。雖然媽媽現在還在懷疑,能否有足夠氣力抱著你出入自己的人生,也懷疑這樣兩地生活是否會讓你比一般小孩辛苦或者豐富,只能先做再說了。總是將腳邁出去了,下一步才會跟著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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