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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又忍不住往小魚屁股打了幾下。說「又」,當然是因為這不是第一次了。上回也是三更半夜的時候,小魚每隔二十分鐘到半小時就會掙扎的哀哀叫醒,閉著眼睛神情極為痛苦的樣子。我半夢半醒的起身檢查她的需要,換尿布、餵奶、按摩、安撫,直到她冷靜下來。

 

她倒也好哄,總是不一會就好,我輕手輕腳的把安睡的她放回她的小床,自己隨即轉頭睡去。但總是很快的,她又會醒來重覆一次剛剛的過程。我一直無法睡飽,醒來的情緒愈來愈差,終於到了我的臨界點。我失去耐性的質問小人兒:「妳到底要什麼?」幾次下來,我變成惡魔,竟然會不耐煩的往她的屁股輕打了幾下。

 

等我睡飽,良知重回我身上後,我就會開始後悔。小孩何其無辜,她一定是因為哪不舒服才會這麼鬧騰。我又不是沒看到她那痛苦爬滿小臉的委屈樣,她才一個多月的小孩,她能依靠的只有我,難不成我要她自己起來把屎把尿,把自己安撫睡著嗎?我連指責她「不乖」都是不符合事實的,因為她的哭泣和唉唉叫都不是故意要搗蛋。

 

這是我第二次打了她的屁股,力度雖輕,但我很不好意思。

 

我還在(ing)適應母親的身份,而所謂「適應」,似乎是在一點一點放掉我自己--我在今早突然發現,媽媽的身份就是一個修行的道場,我在逐漸變得不是我自己,又是更完全的一個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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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寫完上面的文字後,想不到今天小魚還有一個值得紀念的事,趕緊續錄於此。

 

新生兒的成長實在太驚人了,從小魚出生到現在一個半月,她的改變都是以日在計算。

從一開始她全部的生活內容只有吃和睡,漸漸的,明顯感覺她清醒的時間愈來愈長;

從一開始只有餓時會發出聲音大哭,進展到偶爾會發出一兩聲長嘆,再到現在簡直像林黛玉附體,平日無事呆躺一旁就長噓短嘆,發出各種像是要與人對話的聲音;

從一開始眼睛無焦聚、無意識的掃過眼前事物,慢慢的能感覺她眼睛焦聚愈來愈集中,似乎已能盯著東西看,再到今天眼神總是東飄西飄左看右看,已能從她的靈魂之窗讀出「人」的情緒;

從一開始會扯動嘴角微微的笑,到現在有幾次發現她已能裂開嘴笑,並且發出「嘿嘿」的笑聲。

 

在今天以前,每天都能發現她有點小小的進展,直到今天,她突然有了長足的進步。仿佛昨晚趁我不注意時偷吃了長大丸,然後今天一早開機後,就正式從混沌的「動物系統」進入「人的系統」。

 

她已經update新的版本,而我還在慣有的操作模式下,今天一整天我對「新版小魚」的功能設定雖然感到錯愕和驚奇,但老實說,用得還真不是很順手。升級版的小魚,有了人的需求,喜歡和人互動;不容易被安撫;小腿愈來愈強健,幾次邊大哭邊用腳的力量帶動自己的身體在原地轉圈表達不滿,我看她很快就要變「多爾滾」了。不知道她以後會不會跟我來「這不是肯德基」的那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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