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當尼采哭泣》(When Nietzsche Wept),Pinchas Perry,美國,2006年。

19世紀末,尼采和布雷爾在歐文.亞隆的書中相遇了。一切都是虛構的情節,但是尼采的孤獨,之於他自己的生命而言,確是真實存在著的重於泰山。

這一場「談話治療」(the talking cure),是羅莎樂美唯一能為尼采做的事;而尼采能接受多少,憑藉的並不是布雷爾的解析能力,而是他自己本身的意志到底能鬆懈多少。然而尼采是這麼固執的認定接受痛苦的必要性,以致於無法有喘息的可能。當布雷爾逐漸從一個怪誕的夢境脫離回到相對正常的生活中時,尼采還在自己的世界裏用最堅強的理智鞏固著自己架構出來的哲學世界;猶如一個牢不可破的籠,精神耗弱的尼采在其中做著困獸之鬥。關於孤獨,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那意謂什麼。但,這一切又是不可說的。在堅硬的外殼之下,裏頭躲個小心翼翼、柔弱的靈魂。

眼淚能瓦解心裏多大的重量?流下「自由了」的眼淚只是短暫的抒發了情緒,卻不是解決問題最根本的辦法。尼采用強大的意志力把自己鍛鍊成鋼,只求有一天能超越人類的局限。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生活必須冒險,把你們的城市建立在維蘇威火山旁邊;把你們的船隻駛入不知名的大海;把你們的生活處在戰爭的狀態中。」--因之,這只是個半個超人的故事,所以特別動人心弦。
 
 
5、《小紅帽與大野狼》(Hoodwinked),Cory and Todd EdwardsTony Leech,美國,2006年。

小紅帽與大野狼的故事在格林童話出現之前就已流傳多種版本,原型版本好像是小紅帽和奶奶都被大野狼吃掉了,後來陸續添磚加瓦又衍生出其他。到了現代,事事都要kuso一下的時代風潮,Hoodwinked於焉產生。

這個動畫片融入我最喜愛的懸疑原素,是個標準kuso版的羅生門。就像青蛙講的:「要是森林裏的一棵樹倒了,就會有三個版本的故事,你的、我的,還有樹的。」RedGrannyThe WoodsmanThe Wolf個個暗藏玄機;再加上一些新添的角色,像high翻天的小松鼠、被詛咒的山羊、心機很重的小兔子……大家這樣熱熱鬧鬧的在一起真好。無比歡樂。
 
 
6、《悲憐上帝的女兒》(Children of a Lesser God),Randa Haines,美國,1986年。

很早期的片子。多年前曾經看過一次,印象不深,這次趕上HBO重播,又看了一回。女主角長得好看極了,水靈靈的眼睛映合著波光,一張臉板得像大理石雕出來的清峻,上頭那抹萬事不干己的嘲謔讓人感覺不舒服,但即是這般,你仍然無法恨起她來。因為她的美麗,也或許因為我們同男主角一樣,都清楚明白的看見那頑強抵抗下噗通跳著的心。

失聰的莎拉不只聽不見這世界,也感覺不到這世界的愛。那是得經過多少年的蒙塵,才會連心都失去感覺的能力?莎拉決定不再發出任何聲音,要和這個有聲世界一刀兩斷--只要不稀罕了,這世界就傷害不了我。但是她遇到比她更頑強的詹姆士,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放棄接近她音塵皆絕的世界。再多的詞彙都不足以讓我說明白我愛你,所以我只能讓你看見。自信又自然的詹姆士一遍又一遍的比著手語,溫柔的,頹喪的,氣憤的,詹姆士不斷用手說著各種情話給莎拉聽,而莎拉總是憤怒時候居多,要不就是滿懷心事的抽煙。這是一段艱辛的旅程,詹姆士悄悄的把愛的火種埋進莎拉的心中,為的是要讓莎拉以後能照亮自己的路,從黑暗的自我作繭中走出來。

可是溝通總是那麼困難,當語言可以為人所用時就常得披荊斬棘,何況失去語言。如果我們不知道別人怎麼感受,我們如何知道他需要什麼?所以詹姆士把自己沉進昏暗的泳池,讓自己的耳朵聽見萬籟俱寂。

獨舞需要勇氣,雙人舞則考驗智慧和心靈相通的程度。

巴哈的美,像一根絲,高高的把人捲進雲端裏。可是莎拉聽不見。詹姆士失落的關掉收音機,但是他沒有放棄,他用更多更多的愛讓莎拉明白,不受傷的方式,不是將自己包起來,而是學會更真心的對待自己和別人。有詹姆士陪伴的莎拉是幸福的,莎拉終於聽見那些關於愛的語言。

只有愛能開啟另一個愛。因為相愛,所以不可能的好像都變得有可能了。
 
 
7、《叫魂》(Retribution),黑澤清,日本,2007年。

看習慣日本鬼嚇人的方式,這次倒有耳目一新的感覺。這次的鬼不像以往看過的日本鬼老在地上爬來爬去露出一張猙獰的臉瞪人,取而代之的是形象完整,好手好腳,衣著整齊,面目乾淨清新,看起來還算和氣的一個鬼。有意思的是,這次的女鬼行動比較沒那麼自在,不像一般刻劃的鬼那樣可以快速移動或者任意穿牆而去,這個愛裝模作樣的鬼要出門的時候還得自己乖乖開門才行,走路緩慢而且優雅,偶爾還會來一下「飄然遠引」那一招(這招可是中國鬼的最愛),或者突如其來高分貝的鬼叫兩聲(我猜這或許就是中文片名叫「叫魂」的原因吧)。總的來說,這個女鬼,甚是可愛。

不過可惜的是,《叫魂》還是無法超出以往日本女鬼怨恨的模式--我被害死了,我不爽,所以大家都得死。雖說這樣的怨恨也無可厚非(我們還能怎麼要求一個鬼呢),但每每就是在這個「大家都得死」前提下,應運而生的劇情表現就不以講清楚故事為主要,比較著重在嚇人的氣氛。這麼多國家的鬼片,最不喜日本人拍鬼片的手法,完全不講邏輯也無情節可言。現在只要看日本鬼片,我就會自動降低任何想理解的欲望,純粹享受嚇人的感覺就好--如果它嚇得了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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